歐尼與他的筆記本

衝突解決暨蘇美關係作戰方針 9-12

Nepollya 互攻
好消息,大家看到12應該就了解了。
這文變成長篇了。
這到底什麼世界,摔了一年的坑現在才開始能寫!!!



  9.
  大多數時候拿破崙並不傾向將一些模糊釐清,他享受這些含糊不清與其帶來的便利和附加價值。緊張刺激,帶點玩世不恭的浪漫,這能讓他感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同時若是出了什麼問題,他能從中鑽點漏洞,好滑溜的逃離所有會致他於險境的可能性。他不在乎被人說是個渾蛋,他是個聰明的利己主義者,儘管他不會排斥對群體有益的行動,也不代表他就不愛當個渾蛋。

  在伊利亞像隻被踩到尾巴的小狗似的,從他坐著的那張椅子跳起來落荒而逃時,拿破崙弄清楚很多事。不只是因為伊利亞擲地有聲的問話(讚美伊利亞的機智敏銳)讓他終於能正視自己,在這段霧氣瀰漫的危險關係中原來陷得比想像中要來的深。還有就是他曾設想的——關於伊利亞.庫里亞金是否恐懼親密同性關係的猜想是無比真實的存在著。

  拿破崙盡量不讓自己像個搞砸一切的白痴,畏縮在房子的另一個角落。他試著放軟四肢,靠著沙發,抬頭望著高高的、斑駁的天花板。伊利亞正在房子的另一邊忙碌,閒不下來的社會主義弄出的工忙聲響遙遠細微的如撓饒耳朵似的吱喳。他痛苦的呼出一口氣,希望能緩解絞在一起發酸的胃。他多希望這間屋子裡能有瓶威士忌,至少還能慶祝一下此刻溢上喉頭的苦澀絕望。

  他耙了把頭髮,無視那空洞的快要翻過來的胃所引發的陣陣噁心。沒關係的,拿破崙。他安慰自己。還會有很多人會愛你,你會習慣的。

  拿破崙在伊利亞回到房子裡時洗過臉。在伊利亞告訴他,自己能把崩落的老舊屋簷修理好的時候,他準確無誤的變回了幾十分鐘前的拿破崙.蘇洛。

  他會習慣的。


  10.
  蓋比認為自己是個好女孩。

  或許不是最美的,長處可能不太夠多,但她覺得至少自己人還不錯。至少啦。只要她的同事可以再稍微長點眼睛,她相信自己可以再更好一點。

  「你們吵架了嗎?」
  「什麼?」
  「你們吵架了。」

  正在給蓋比換藥的蘇聯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疑問和結論震驚的險些抖掉手中的紗布。蓋比放鬆的靠在床板上,倒不是說她對這兩個人將她當做自己的偽裝這事感到厭煩,而是她並不喜歡這種氣氛。槍傷後的鈍痛已經很糟了,大量失血還會讓她不舒服好一陣子。她可不想在這非常時刻還得繼續忍受兩個身分幾乎與她形同手足的笨男人們,繞著她跳求偶舞的尷尬氣氛,一點都不想。

  「我們沒有吵架。」伊利亞咕噥著,他是不會承認自己在蘇洛願意開口說話之前就夾著尾巴逃走了。蓋比哼了一聲,並且毫不在乎的撇了他一眼,很失禮的那種。
  「....只是一點誤會。」像是要給自己辯解似的,在紗布平整的裹上並被固定之後,伊利亞才倔強的向東德人聲明道。

  而蓋比認為自己是個好女孩,所以她選擇繼續相信蘇聯人而不反駁他的說法,並在心中擬定了數個能解決蘇美冷戰的作戰方針。


  11.
  在那次姑且能稱為作戰會議的對話中戰逃後的一天、也就是他們在安全屋待下的第二天。逐漸擺脫昏黑的夜晚寧靜的足夠令人恐慌,清晨的蒼茫將一室染成陰鬱的碇藍。負責守下半夜的伊利亞坐在椅子裡,思考著這是第幾次在這樣的光線裡,感受著所有的一切都在這個片刻離他們遠去。他、蘇洛、蓋比,有時候只有他和蘇洛。在這小塊面的方寸裡所存在的關係,超越了所有既有的意識形態與概念化的關係。

  他並不經常感覺到這個隱晦、曖昧而不明確的異樣。蓋比之於他的關係像某種壓力指標,直到——他忘了,大概是在幾杯上好的俄製伏特加(在內心感謝蘇洛)之後。那滿溢到胸口的熱度化開,變成了別的。

  而拿破崙.蘇洛則不。在那關於「他被什麼分心了?」的問題之前,蘇洛之於他,就只是一個總是不知道哪裡有毛病的拖拉機——好用、可靠但是混蛋的難以掌握。(伊利亞一時間想不到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比半壞不壞的拖拉機更混帳一點。)接著在那不勒斯的任務之後成為在灰暗冰冷針葉林中,一個模糊不清的恐怖幽靈。任務出了差錯,他渾身浸染著蘇洛從傷口不斷湧出的血,恐懼那時是如此清晰的讓伊利亞不明所以的憤怒,他只能想著讓蘇洛和自己都活著。

  最後當他們都活了下來,在醫院裡,清晨的白光撒在蘇洛躺著的那張病床床角,從漫長沉睡中甦醒過來、臉色蒼白的美國人凝望著他微微一笑。有什麼東西在他身體裡融化,他的肋骨被暖流所溫暖。恐懼幽靈始終沒有離去,而是在那樣的暖光下也變成了別的。

  伊利亞凝視蜷縮在沙發裡,用毯子裹住自己只露出個頭的蘇洛。所有浪漫化的故事裡彷彿有這麼一點帶著悲劇色彩的理所當然,而伊利亞——戲劇性的從頭就發現卻始終沒搞懂怎麼回事。而這一次,蓋比槍傷之後的夢囈也同樣呼喚著伊利亞心中那片冰冷荒林中的恐怖幽靈。只是這次伊利亞深刻的明白那不一樣。儘管他同樣憤怒、同樣努力讓他們都活下來。

  晨曦從被切割成不規則矩形的窗邊落入,伊利亞鼓譟跳動的心臟也漸漸平靜了下來,他相信自己能處理好這個。


  12.
  第三天早晨,威佛利在預定的會合時間裡出現在安全屋。

  他們原定的任務完成目標是讓蓋比去與目標人物的汽車經銷商人做最後一次接觸,希望可以讓蓋比以投資者的身分加入他最近一次的生意。這並不是還在訓練中的特務該做的,但伊利亞則表明將這樣的蓋比置於危險之中是一個不可為而為之的局,有鑑於他們之前已經被人牽著鼻子走了很久。「威佛利的情勢很嚴峻。」伊利亞這麼說。拿破崙並不是故意想當個混蛋,他的"偏差行為"產生的成因源自於惜字如金的斯拉夫人。他渴望得到一點聲音,而他又太過習慣那些張牙舞爪、能準確觸及伊利亞所有情緒的對話模式。該死的條件反射、天殺的法西斯。

  威佛利在安全屋裡高雅的踱步,一如他英國人的氣質。而伊利亞正在幫助腳步虛浮的蓋比移動到車上,伊利亞打開門。一部車?嗯,有意思。伊利亞打開門看到只有一部車之後顯而易見的陷入短暫的思考,在看著蓋比和另一個來幫忙的特工坐進車子裡後,他便走回來,和拿破崙站在一起。

  「做的很好,紳士們。」威佛利扯著微笑。拿破崙相信他是發自內心,但伊利亞的表情顯然不是這麼領情,收緊的下頷線條和緊閩著的雙唇讓他看起來像是下一秒就要摔人。
  「雖然我也想讓你們跟Miss.Teller一起離開,但很抱歉,我們還有點小麻煩。」英國人嘴角勾著不太友好的線條。恐怕不是一點小麻煩。
  「長官,今天過得不太好?」
  「嗯——非常敏銳,Mr.Solo。」哼哼了聲,威佛利周身帶刺的焦慮緊張變得溫和了些。拿破崙不太喜歡和威佛利打交道,原因並非全然是個人喜好,而是來自他長久以來冒險犯難所培養出的生存本能。
  「我想首先還是得感謝你們——保障了Miss.Teller的性命安全,唯有保全這點,我們才有了反制的機會。」

  伊利亞沒仔細聽英國人的拐彎抹角,拿破崙站在他視線的邊緣,因為威佛利的話而蹙起眉頭,圓滑的肩聳塌下來。正如伊利亞所猜測的,蓋比的安危成為這步險棋的代價。拿破崙不喜歡這個安排,他也同樣不喜歡,他們都同樣在乎蓋比。伊利亞到現在都還覺得自己能做的更好,他可以讓蓋比不受傷。他的目光此時和拿破崙相撞,美國人的雙眼裡蘊含著詭異的溫情,像是種安慰。他一下子沒看懂拿破崙眼裡的意思。

  「那就請兩位先在這裡稍等一會兒,下午會有一位代理Miss.Teller崗位的特務來接你們,簡報和資料也會由她來交付和說明。」
  「她?」伊利亞愣了愣,劈頭就問。
  「祝你們有愉快的一天。紳士們!」

  安全屋簡陋的木門優雅的喀嚓一聲後,在兩人面前關上。


  -TBC-

评论
热度(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