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尼與他的筆記本

The Trust That We Don't Have To Talk.07

《無須言明的信任》07

逆襲組(Credence/Graves)以及葛林戴華德

原著向,時間點為第一部電影之後。

※包含原創咒語、魔藥與部分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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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滴水穿石


那只是一個很平靜的晚上,魁登斯今晚會待在莫魔科沃斯基的麵包店裡。所以葛雷夫一個人吃晚飯。他當時只是坐在那裏咀嚼著食物,只是一瞬間,抬起眼他就看見了。


比之前的任何時候都要清晰的身形,蒼白的臉、米金色的短髮,穿著他的大衣而且披著他的圍巾。那雙異色的瞳孔在長桌的另一端凝視著他。


葛雷夫的背脊漫開一陣惡寒、喉頭逼仄。他不敢大口呼吸,他小心的放下刀叉,將微顫的背脊靠向椅背。就算到了現在,葛雷夫仍然沒有一絲力量能擺脫葛林戴華德的控制。即便他的腦袋、他的靈魂已經從痛苦的分離症狀中掙脫,期待再次結合仍然是被古老咒術標記的葛雷夫無法抵抗的誡命。即使他想對著葛林戴華德咆嘯大罵,在咒術的控制下,他仍然只能顫抖著等待主人的臨幸。


而葛林戴華德只是直直地盯著他,然後笑了出來。


「別太期待,珀西。你很快就能再看到我。」



還在賽倫復興會時,魁登斯從未在街上嚐到甜美溫暖的烘培氣味。他從來都只能吃到酸硬潮濕的麵包,有時可能還吃不到。那樣的早晨他就必須餓著肚子,捏著傳單,等待正午回教堂才有可能吃到溫熱的粥水。


而在與葛雷夫先生同住之後,魁登斯雖然還記得那些曾經填滿他枯燥不幸的生活中難聞的氣味。他總想或許就是因為這些痛苦與不幸曾經是他的所有,所以他才能感受到生活中所有微小的美好都可以稱得上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幸福吧。而這些所有的幸福都是葛雷夫先生給他的。


科沃斯基先生的烘培坊並不大,和一些魁登斯曾經看過的烘培坊都小上一些,但是進出的人們總是帶著燦爛的微笑。就像科沃斯基先生總是笑臉迎人、說著如詩人般浪漫的話。還有奎妮,蒂娜.金坦的妹妹。


她的氣息會悄悄的與整間烘培坊的氣味融為一體。感覺甜美沉靜,像是濃稠的奶漿緩流擺盪,令人有想要與之共舞的慾望。魁登斯第一次見到奎妮的時候感到非常不可思議,不僅只是因為她的氣息如此的神奇,還有因為她是破心者。


「噢,所以你抓到了他們?」奎妮捧著精緻的茶杯。


有時金坦姊妹會在烘培坊打烊之後,邀請他到家裡去吃飯,通常都是配著家常菜吃掉烘培坊沒有賣完剩下的麵包。魁登斯雖然也很喜歡在公寓裡和葛雷夫先生共進晚餐,但他也從未拒絕她們的邀請。


「那想必很辛苦。」

「不會....只要能、能幫上葛雷夫先生的忙。」累死我都願意。


奎妮大概是聽到魁登斯的心聲,嘴角淡淡的笑意突然綻了開,還發出好聽的笑聲,逗得魁登斯耳朵都又羞又窘的紅熱了起來。


「噢—魁登斯,跟我說葛雷夫先生對你好嗎?我從沒聽你說過。」


蒂娜揮著魔杖把茶壺從爐子上移到的桌上,在奎妮旁邊的主位坐下。


「很好、葛雷夫先生很溫柔。」魁登斯低著頭盯著茶杯裡只剩下一半的茶湯。他用手指輕點著杯緣,像是在細數那些葛雷夫在他臉上留下的溫度,還有從不給魁登斯機會逃避、卻總是令他意外不已,包裝在強勢裡的溫柔。


此時的蒂娜有些無奈地看著低著頭沉默不語、完全陷入沉思的魁登斯,以及愉快的讀著他人心思、完全忘記自己也在旁邊的奎妮。


「葛雷夫先生確實是溫柔的人,雖然他總是冷著一張臉讓人覺得他和溫柔兩個字沾不上邊。」蒂娜眼神游移,她有點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個,她只是想打斷這餐桌上有點排擠人的沉默。


「葛雷夫先生笑起來,很好看。」魁登斯顯然不知道他的葛雷夫先生和別人的葛雷夫先生並不一樣,看著蒂娜震驚不已的表情,魁登斯想自己是不是說了糟糕的話。


「真的?葛雷夫先會對你微笑?」奎妮像是得到新八卦的女孩,把笑得像朵花的臉湊進魁登斯。魁登斯緊張的看著奎妮的反應,愣了愣之後怯懦的點點頭。


「蒂娜!看!我就說我的直覺是對的!」奎妮像是要準備跳舞似的高舉起手歡呼。

「莫里斯啊....」蒂娜撫著頭的感覺總讓魁登斯感覺天好像要塌下來了一樣。


蒂娜也的確覺得天快要塌下來了。


作為一位正氣師、珀西瓦爾.葛雷夫的下屬。她有保護巫師世界和自己家人的使命,更別說她還是有把柄在上司手上的女巫。她更有義務就近監視並看照北美魔法世界最危險的人物—魁登斯.巴波—,但同時她又是奇獸飼育學者紐特斯卡曼特的好友。她了解紐特,至少比別人更多,這也讓她更能準確的猜到紐特對魁登斯的看法。顯而易見的是葛雷夫和紐特的看法以及做法完全是天秤的兩端。


她並不確定葛雷夫為魁登斯所帶來的改變是好的,但是這本來陰沉的連話都說不好的男孩已經漸漸不會如此害怕與外界接觸,也補足了男孩所欠缺的教育。儘管如此她卻不能認同葛雷夫口口聲聲為了魔法世界的利益,將魁登斯逐漸變成一把雙面刃。她內心深處是這麼相信著,就連葛雷夫都無法保證這把雙面刃哪天不會傷了他自己。


所以她覺得若只是單純想要利用魁登斯的葛雷夫,在他的利劍身上花下太多的時間、給予他太多的溫柔。那已經不是單向的利用關係了,而蒂娜始終無法理解究竟是為什麼?行事作風和想對魁登斯的想法、概念和葛林戴華德如出一轍的葛雷夫需要讓魁登斯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


「蒂娜。我以為這是值得開心的事情。」奎妮伸手覆上蒂娜的手背,用靈活的眼神提醒她她正在想很嚴肅而且不該被魁登斯知道的事,以及她的表情看起來很糟糕。


「噢。呃,抱歉。那確實是。」蒂娜尷尬的微笑。


魁登斯不知道什麼事是值得開心,他只知道只要葛雷夫先生還願意留著自己,對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他也不敢多有要求。只是葛雷夫先生的身體狀況讓魁登斯有些不安,因為葛雷夫先生始終安穩怡人的深秋氣息,近日卻多了難以查覺的凜冽寒冷,有時甚至會強烈的讓魁登斯以為葛雷夫又被取代了。


奎妮就這樣隔著桌子,拿起茶杯喝下一口她剛倒上的熱茶,安靜的讀著始終低著頭的魁登斯腦中的不安。就在奎妮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牆上的老時鐘就叫了起來。


「我得回去了,非常謝謝妳們。」


魁登斯有禮的向兩位女士行了紳士禮儀之後便悄悄的離開姊妹所住的小公寓。在確定魁登斯走上街之後,蒂娜又換上了她煩惱憂愁的表情。


「我知道你有所顧慮,蒂娜。」

「奎妮,那很嚴重。魁登斯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完整。」

「我知道,蒂娜。」


奎妮望著窗外,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魁登斯時,男孩內心的荒蕪與風暴瞬間就席捲了她。她必須屏住呼吸,小心的緩和霎時間湧進身體裡的絕望和悲傷才不至於直接哭出來。


「但我被勒令不准接近葛雷夫部長,他知道我是破心者。」


葛雷夫自從開始將蒂娜收編為自己的親信之後,他就和蒂娜談過他的腦部咒術創傷使他現在無法順利地施展鎖心術。雖然不是不行,但他很有可能直接暈過去。因此葛雷夫曾對蒂娜說過,縱使會需要奎妮的幫忙,他也絕對不會親自去找,他不能再讓任何秘密從他的腦子裡流出去。


「是啊。」

「不過葛雷夫先生最近似乎很不好,魁登斯很不安的樣子。」


蒂娜看著魁登斯融入黑夜的身影轉過了微亮的街角,他辨識出這是奎妮讀到了男孩心中所想之後所得知的事情。她暗自嘆口氣,至少還有這麼一點事情是她還能掌握的。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葛雷夫的狀況糟糕得遠超過她的預期。



※ ※ ※ ※



葛雷夫最近這兩周在床上醒過來的時間都是清晨,光照並不強的室內暈著渾白,空氣裡帶著昨日夜雨的溼氣,時鐘在他的床頭滴答作響。葛雷夫會在發現自己醒過來的時候咬著唇,忍受的浸滿整個感官的膨脹感走進浴室。盡可能的緩下那幾乎要使人發狂的空虛感,他偶爾會喝下止痛魔藥,只因為那留在他身上的咒文正灼燒著他的皮膚。


他在第一天發現他身上再次浮現出葛林戴華德留下的咒文時,他真的、發自內心的驚慌失措。他當時扶著洗手台,渾身抖得像個篩子,他本來只是自我懷疑,卻同時又能輕易的說服自己他是、他還是原來的那個葛雷夫。


但當他看著那隱隱浮現、破碎不全而且令他疼痛不堪的痕跡時,他引以為傲的自信心和好不容易利用僅存的安全感所建立起的防禦,霎那間全都粉碎了。他那時才真切的認知到自己從來就沒有擺脫過那些夢魘,他仍然還待在葛林戴華德為他所精心編織的囚籠裡。


前天,魁登斯在議會上因為近期內的在搜補行動中的優異表現,得到了十分官腔的表揚。依舊乖巧的低著頭,沒敢偷看任何一個地方的魁登斯看上去似乎並不在意來自議會、來自他人的讚美。而矗立在魁登斯身邊的葛雷夫腳底虛浮,連日來顯得有些少的睡眠讓他對漫長的會議感到疲憊,他只希望這些老人可以少講點話。魁登斯始終很安靜,在他們離開第一會議廳,回到葛雷夫的辦公室時,魁登斯才願意抬頭看著他。


「葛雷夫先生,您最近沒睡好嗎?」

「嗯,沒事的。」


魁登斯當然不在意別人給他的評價。葛雷夫抬起手,魁登斯便伸出手將他的手接過,貼在自己臉上。臉頰微涼的溫度從掌心傳來,還有輕柔的摩娑。他的魁登斯從來就只在意自己是否還能得到他的讚場和碰觸。


那很好,這表示一切都還是能夠控制的。但卻也同時讓葛雷夫認知到自己和葛林戴華德是如此相似。他們都卑鄙的利用著魁登斯的依存。就在此時,葛雷夫在魁登斯的身後看見了葛林戴華德。


那是不可能的。


他僵直了身體試圖在高速運轉的腦袋裡設想葛林戴華德從特殊重罪犯牢房裡逃出來的可能性,並壓抑著自己想要大叫著重罪犯逃獄的恐懼本能,讓自己相信那是清晰得近乎真實的幻影。直到魁登斯轉過頭也望向自己所凝視的方向,並且發話打斷了葛雷夫的注視。


「葛雷夫先生?」


正氣師的防衛本能讓他無意識的使用起鎖心術,卻忘記自己的咒術創傷。在魁登斯覺得不太對勁而第二次呼喚葛雷夫時,他才注意到自己鼻間溢出的腥黏血液。葛雷夫冷靜的抹去鼻間的腥紅,他想告訴魁登斯他沒事。但在他回過神時,卻昏暈的發現自己視線和魁登斯的鞋尖在同個平面上。


接著他就什麼也聽不見了。


在黑暗中虛浮著的葛雷夫又夢見了在他剛被救出來時,時常夢見的地方。狹長的昏暗走廊之後是瀰漫著濃郁魔藥香氣的純白空間,以及自頂落下的慘白燈光。只是這一次是他自己坐在那象牙白的切斯特菲爾德沙發椅上。


「在等我嗎?珀西,在等我重新回來佔有你可人的腦袋嗎?」

「沒有......」


不成調的小曲從葛雷夫的背後,貼近他的耳畔。一雙死白的手極為親密的舔過他寒毛直豎的頸間、肩膀,最後停在他的胸前。葛林戴華德的氣息完完全全壟罩著葛雷夫,他的鼻尖貼上他的耳廓,親密的像個戀人。但他們相連的狀態已經遠超越戀人關係,而是凌駕於肉體之上,靈魂的結合。


「只要來找我就好,珀西。你知道我在哪。」


葛雷夫幾乎是掙扎著從幾乎令他窒息的夢境裡甦醒,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發抖,他咬著唇不讓自己因為恐慌而呻吟,他冰冷的手指抱著自己被冷汗浸溼的後頸,好像葛林戴華德噴灑在他頸肩的鼻息仍然留在那裏。他耳下那個葛林戴華德刻上的死神聖物標記痛得令他有那裏在流血的錯覺,他無所適從的感覺到被侵犯,從裡到外,他的每一寸皮膚都因為葛林戴華德而顫抖和疼痛。


「先生、葛雷夫先生!」


本來趴在葛雷夫床邊睡著了的魁登斯被葛雷夫的動作給弄醒了,他緊張的看著葛雷夫無法自持的顫抖,呼吸短促混亂。像是有什麼人掐住了他,把他逼近了角落。魁登斯知道葛雷夫那是害怕,他在恐慌。恐懼著那不斷侵擾著他、凜冽寒冷的氣息。


「我在這裡,先生。」


魁登斯的手貼上葛雷夫只穿著單薄襯衣的手臂,溫度隔著布料傳了過來,葛雷夫緊閉、顫動著的眉宇才漸漸舒張,呼吸也才沒有這麼混亂。但葛雷夫的體溫冷的可怕,魁登斯想著自己是不是也曾經這麼冷,那這麼冷的先生一定也很需要溫暖。


「放開我...」


葛雷夫不想被任何人看見自己被無法痊癒的傷口困擾的樣子,尤其是魁登斯。他需要在魁登斯面前建立他完好無缺,依舊和之前無異的形象,他不應該這樣。他必須保持好他的形象,免得魁登斯也跟著潰堤。魁登斯被葛雷夫拒絕時顫抖了一下,他一下子沒能意會過來自己被隔絕,他抬起頭害怕地望著低頭瞪著被褥的葛雷夫。


「先生,你很冷...我、我想幫助你。」

「你幫不了的....魁登斯,這是魔法。」

「可是我——」「夠了!」


蒼白的被褥和診療室青白的光讓葛雷夫暈眩,眼前的魁登斯在這個片刻完全失去他能夠支撐自己保有一部分自我認同的價值,他的存在現在完全是在刺激葛雷夫。他沒辦法趕走魁登斯,魁登斯像塊黏膠似的甩也甩不掉。葛雷夫禁不住大吼,但他立刻就後悔了。滿室的寂靜瞬間淹沒他,魁登斯只是在大吼之後噤聲,大氣也不吭一聲。眼神裡裝滿不解和錯愕。


葛雷夫知道自己某種程度上刺傷了魁登斯,但是他卻怎麼樣就是沒有辦法說出一句禮貌話。魁登斯看著葛雷夫痛苦不堪卻又拒絕一切,他沒有辦法忽視那掠奪了葛雷夫先生深秋氣息的侵略者。


魁登斯沉默了一會兒便從葛雷夫的床沿起身,小心地打開門、關上。把葛雷夫一個人留在診療間,而自己便抱著腿坐在外頭。


葛雷夫在魁登斯關上門之後才放下所有忍耐捲曲在床上,緊緊按著胸口,痛苦的呼吸著並等待那沁入骨髓的鈍痛,隨著浮現的咒文漸漸穩定而趨於緩和。葛雷夫掐著被子挫折的想,為什麼葛林戴華德不乾脆點殺了他算了,必須讓自己在他鋃鐺入獄之後都還得承受這漫長的酷刑。


診間外頭的走廊安靜的可怕。


魁登斯坐在門邊,感受自己的腳尖漸漸變得冰冷。想著葛雷夫冷著的側臉,他皮膚冰冷的溫度。那個魁登斯曾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態度。葛雷夫先生又要扔掉他了嗎?只因為自己是個不會魔法的爆竹。魁登斯扯著襯衫,憤怒同時悲傷。自責著自己為何就是沒有一點魔法天分能夠為他的先生分擔那怕是一點點的痛苦,卻沒能理解這並不是他所能掌控之事。過剩的悲憤逼紅了魁登斯的眼眶,淚水在一陣酸熱之後滾出眼眶。


為什麼成為了怪物還是不行呢?


男孩抱著膝蓋無聲地哭著,他不得不在心中渴望更多、更多的力量。他想要站在葛雷夫身邊,想要成為他的力量。而不是如此卑微、仍舊在低處乞求他的神祉給予他憐憫。魁登斯咬著自己的手指,被悲愴灌的滅頂的思緒中,他艱難地在其中呼吸著空檔,模糊地意識到在腳底下深不見底的深水中,確實有著什麼能滋養他的力量。


他當然能理解那深水底下所潛藏著的黑暗究竟是什麼,那必定是不可追求之物。他深知自己有罪,但卻仍然為了那觸能及臉頰的微溫與平靜的深秋而踩入了水中、吞下那些罪債。他是自己願意染上黑、漸上血的,不,是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


過了一會兒,葛雷夫從診間裡走出來。魁登斯仍坐在那裏,直到葛雷夫彎下腰拍拍他的肩他才回過神來。魁登斯抬起頭望著葛雷夫,深秋的氣息重新包裹他。虛弱和疲倦沒有完全離開男人,他耳下的那塊被刻上記號的皮膚刺眼的紅著,但凜冬的寒冷氣息變的細微,不再像稍早那樣張狂跋扈的在葛雷夫身上攻城掠地。


「很、很抱歉、先生。我、我」「我想回家。」


葛雷夫的嗓音此時沉重的像教堂的鐘,魁登斯有些迷惘的望著他,一時間沒能領略葛雷夫的意思。葛雷夫只是向魁登斯伸出手,魁登斯知道這手勢的意思,他搭上男人仍然冰冷的手,葛雷夫帶著他移動了。


回到家的時候,魁登斯接下葛雷夫的大衣掛在彎下腰的衣架上,他就這樣站著猶豫了好久,才終於在葛雷夫快要完全陷進沙發裡的時候,把那句「你還好嗎?」問出口。但是把自己陷進沙發裡的葛雷夫這一次給魁登斯不再是「很好」或是「沒事的。」而是漫無邊際、對語言溝通毫無助益的沉默。


但魁登斯聽懂了葛雷夫消失在喉間的話語,而他也沒有再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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